卖水果的Uncle

对我来说，武拉必不只是一个新村；而是个塑造我一生的一个小地方。虽小，但是要把这个小甘榜的“传奇故事”都说出来，恐怕三年八个月都没法做到。说到有意义的，我这儿就有一个；要说的主角就是在武拉必中学外的小贩UNCLE了。

从前，我看到那卖水果的秃头老人家，虽然有点儿同情的心理，但是由于他于身体时常发出扑鼻难闻的汗酸味，我都不是他的常客。妈说小贩的酸梅粉会吃坏身子；朋友说UNCLE的手指有伤痕却没有包扎起来；还有，马来西亚的道德教育观（教育系统）都是对小贩有偏见的（特别是水果小贩。读华校的大家，还记得一二年级读的道德教育吗？）。所以每每经过他的档口，我都是会闪一边走，不会刻意给他看到。小孩子嘛，根本就不能怪我这么歧视他。

整整十年后，当我已经换了个身份回去了老家时，我还是看到熟悉的面孔；他穿的那件破旧的POLO T－SHIRT，那顶英式的老人帽子，他，还是双脚牢牢的盘根在他的小档口前，耐心的为熟透的黄梨削去它的外皮。以前是踩着铁马的;虽然现在架着车子，我还是没有路过停下来捧场他。我当时心想：“有手有脚，又不是说不能跑不能跳，好做不做却卖水果卖了十几年。。不懂他到底是不是天天晚上都是把卖剩的水果自己吃掉呢？”

念书回来后来来往往了好几个月，我突然发现到，老人家不买了。会不会是拿个病假？已经“GO”了？ Choy choy choy.. 或者是。。。。赚够了钱出外旅行了？哈。。这个就不大不可能吧。。


上个礼拜去上班的时候，我和隔座的国文老师谈天的时，才知道了真相。老人家并不是生病，也没有“走”，当然也不是去度假。。 其实，那位UNCLE的孩子在新加坡的货船意外中，被活活烧死了。那是他的独生子，也是他之前唯一的仅剩的亲人。听说好像是好几天没开档了。

我听了整个人冷了下来，好像被点击到一样，发呆了好一小片刻。

今天我又再次路过，档口还是空的。

正当我右转入学校时，才发现到那位UNCLE，骑着他的三轮车，车上有载着有木瓜，西瓜，黄梨，还有一大桶的凉茶。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，只有那流不停的汗水修饰着那黝黑的皮肤；双脚努力的踩动着那载满一天生计的三轮车，踩向还是很渺茫的未来。

我顿时对自己的无知及愚昧感到恶心，厌恶。

停车后，我也低头，为他祷告。



小明